文
崔方春
每到冬天,对门邻居老柴和夫人便来到南方越冬。一段时间来,柴夫人总感到胸闷气短,夜不能眠。这天,柴先生通过微医院心内科的专家号。第二天乘头班公交车,从距县城30公里的海边,颠簸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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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来的专家和蔼可亲,诊断细致,对病人体贴入微。开出了化验、心电图、心脏B超、动态心电图等多项检查。
因医保关系不在当地,等检查结果的空当,柴先生想打出发票备用。可一送身份证,自助设备蹦出几个小字:查不到相关信息。他跑去门诊大厅圆形总导医台,向一位身着白大褂戴黑框眼镜、正在“医务咨询”牌牌前翻弄资料的男医生问询。
“大夫,请问怎么打发票?”柴先生气喘吁吁,又小心谨慎。“自己打去。”白大褂头没抬。“机器找不到信息怎么办?”“问护士去。”白大褂眼没睁,并对打搅他“干私活”很不高兴。柴先生快步走向他背面的小护士。
“请问发票怎么开?”柴先生很恭敬。护士抬头看了一眼,指了指她侧背面一位男同事:“问他去。”柴先生提着随身行李绕过去,一看标示牌,“财务咨询”。“噢,找到‘正头香主‘了。”柴先生边自言自语,边排队等候。前面两个人完事,柴先生双手递上缴费小票:“先生,请换正式…..”话还说完呢,这位男士挥手向左一指:“到挂号大厅、到挂号大厅!”
挂号大厅一字开着好几个窗口,各有四五个人在排队,他立即排到第一窗口。轮到他了,递上身份证和缴费小票:“请打一下发票。”“往前走,那边那个。”一句话给打发了。那边哪个啊?柴先生走过一个窗口又走过一个窗口,排一次队又排一次队,总算在第四个窗口找到了“真神”。这位工作人员一言没发,起身走到几米远的机器前完成了发票打印。
还有令人不解的一幕在后头。
第三天,看完化验检查结果,专家开出动态血压监测申请单,以期综合评判得出结论。二楼排队缴款的同时,柴先生询问何处办理预约手续,收款员告知到一楼总服务台咨询。
值班护士接过申请单瞟了一眼,摇摇头,看样子她说不清楚。谁料,她侧头抬手往楼上一指:“到科里问去。”“哪个科?”柴先生茫然。“在哪里看的到哪里问去。”护士回答的坚定不移。柴先生一头臭汗地颠到二楼尽头的内科分诊护士站,双手递上申请单。
“护士,请问到哪里挂动态血压计?”柴先生急切。“到服务台,到一楼服务台问去。”分诊护士要把柴先生踢回去。“护士,护士,我刚去过,他们让找看病的科室……您看,这下午4点多了,我俩乘公交车回家还有30公里路呢。”柴先生发出了求求的声音。护士不再吱声,对着申请单端详了端详:“那,去问大夫吧。”“哪位大夫..….”柴先生想听仔细些。“哎,你这人,谁看的病找谁呀!”护士回答的很轻松。
柴先生夫妇回到专家办公桌前。“怎么回来了?”专家觉得奇怪。“大夫,到哪里挂动态血压计呀,楼上楼下跑了一大圈儿,分诊护士让我们找您。”柴先生很无奈。“噢,左拐右拐再左拐到东面病房大楼的心内科病房。”专家同样很无奈。
柴先生夫妇转弯抹角,总算找到了位于二楼的病房护士站。值班护士看了看预约单:“现在没有机器,明天下午来!”“护士,天气预报说,受台风‘雷伊‘影响明天有大暴雨,您能不能给约个时间?否则,我们大老远跑来戴不上怎么办。”“怎么约?过来看看就是了。”护士小姐把申请单推了出来。“护士,能不能在单子写个时间,留下我的电话号码,以便我们把握。”柴先生继续商量。“不用,不用。”护士很坚决。这时,一向办事扎实的柴先生顺手抓起柜台上的一支签字笔,连同申请单递到护士面前。“麻烦了,麻烦了,给签个时间吧,我们还要去赶公交车呢。”护士没再说话,很不情愿地在申请单上歪歪扭扭写下了,“明天下午四点”6个字。柴先生连声道谢,扶拽着夫人急乎乎去了公交车站。
怕受台风影响,柴先生夫妇第二天下午2:10提前赶到了心内科病房护士站。“约了吗?”“昨天下午约的。”找谁约的?”“您看上面有时间。”“那,还不到点啊。”柴先生与护士一问一答。“护士,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风暴雨,我们还要赶回去,您看能不能早一点儿安排。”女护士似乎发了恻隐之心,一指身后的医生办公室:“去吧。”
值班中年女医生看了一眼,把申请单往桌子上一放:“现在挂不了。”“怎么,挂不了!是没有仪器吗?”柴先生有些着急。“仪器有,可我不会操作啊!”女医生大言不惭。“大夫,那怎么办?我们大老远跑来,天气又不好,您得想办法给挂上才行啊!”柴先生近于哀求。沉默了一会儿,女医生说:“那,你们等等,待午睡的夜班大夫醒了给办吧。”2:50分左右,一位睡眼惺忪同为女性的年轻医生操作她当助手,几分钟将动态血压计戴到了柴夫人身上。
在风雨中,夫妇俩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透过流着淅沥雨水的车窗,医院大楼,医院里一串串令人不解的故事,柴先生陷入了沉思……
作者简介:崔方春,山东青州人,从事银行工作41年,退休职工。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已发表诗歌散文数篇,出版长篇传记《往事记忆》。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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