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喜宴》是一部以充满戏剧冲突的喜宴展开,呈现了李安最拿手的中国式家庭关系和中西方文化差异。荒诞、幽默的剧情背后折射出年轻人面对中西方文化差异时的坚守以及年迈父母的妥协。本文笔者将从电影简介,《喜宴》中反映出的中西方文化差异,处理中西方文化差异的具体方法三个方面进行探析。希望通过剖析中西方文化差异,有助于我们探寻到合适的文化交流的途径,最终达到促进中西文化交流甚至是全世界文化交流融合的目的。
电影《喜宴》中反映出的中西方文化差异,送礼的差异给儿媳妇送礼。高家父母来美国参加伟同婚礼,第一次见到伟同的未婚妻薇薇,高家父母很亲切地拿出了红包,定制旗袍,手镯等礼物,这些礼物都非常贵重。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第一次见到未来儿媳,准备礼物的贵重程度与对儿媳的满意程度有一定的关系。如果礼物太过简陋,甚至会让儿媳产生未来公公婆婆对自己不满意的感觉。因此,高家父母为薇薇准备的礼物表明了他们对薇薇的认可。赛门给高家父母送礼。相较于高家父母为薇薇准备的贵重礼物,赛门这个西方人的礼物就更具实用性。
为了表示对高家父母的欢迎,赛门准备了血压计和抗衰老面霜给二老作为礼物。在挑选礼物方面,赛门展示了西方人注重实用的价值观。高父心脏不好,血压计可以随时进行测量,以备不时之需。高母年事已高,抗衰来面霜可以用来保养肌肤。送礼时,赛门一再强调这些礼物是给老人和身体不好的人使用的。高家父母一听到“老”“疾病”等词语脸色马上就变了。在中国,生病,变老等话题对于老年人来说都是非常敏感的,一般不会轻易提起。而赛门送的礼物似乎在暗示他们已经衰老。所以当高家父母看到赛门送的礼物时,觉得赛门有些失礼。
出国给亲戚朋友送礼。高家父母即将回国前,高母拉着薇薇逛了一天的商场,为家乡的亲戚朋友准备礼物。在中国人看来,出远门为关系要好的亲戚朋友准备礼物是件很重要的事,家里的亲戚朋友收到礼物后会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高母在挑选这类礼物时,并没有强调贵重,但要求面面俱到。生怕少买了某个亲戚朋友的礼物,让别人有被忽视的感觉,误解自己的心意。在这种“礼尚往来”中,中国人重视的人际关系得到了维护。
结婚送礼。在中国,婚丧嫁娶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亲朋好友都要送上一份礼金表示自己的心意。高家父母来美国参加儿子婚礼时,带来了亲戚朋友赠送的三万礼金和高父的部下老张准备的一个金镯子。中国在送礼这件事上非常有讲究。送的礼金多少与亲疏关系有着密切联系。如果关系亲近,送的礼金会多一些,如果关系疏远,礼金便会适量。但总体来说,都是以送礼金为主。在西方,新人结婚,亲戚朋友也会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但不会直接赠送金钱,而会选择一些实用性的礼物。甚至有的新婚夫妻会在网上发布要结婚的消息以及需要的物品目录。亲戚朋友可以按照目录挑选自己能力范围的物品赠送给新人。
结婚的差异,婚姻观念的差异。在中国,孩子的恋爱,结婚对父母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们不但会对儿媳,女婿本身多加盘问,还会问其父母,兄弟姐妹等状况。在电影里,高家父母刚到美国,就开始了对未来儿媳妇的打量。除了看到薇薇的屁股表示很满意“能生能养”之外,还一再询问薇薇的家庭状态。当医院工作,母亲是教师之后,才放下心来。后来,高母知道赛门和伟同是恋人,为了给伟同把关,又开始对赛门进行打探,多次询问赛门的父母,兄弟姐妹等情况。西方的婚姻伦理观念主要是基于希腊文化和希伯莱文化的交融之上,由此发展到现代的自由恋爱伦理观。他们认为选择结婚是两个人的私事,在这种选择中体现了内心的情感和自由的意志。西方父母对于孩子的感情不会过多地干涉。对于儿媳,女婿也不会过多盘问,更不会贸然询问其家庭背景及状况。这种“刨根问底”似的询问会让西方人有种被侵犯隐私的感觉。
婚礼站位的差异。当伟同和薇薇进行结婚公证时,他们两个人按照传统的中国式站位“男左女右”进行站立,公证人员提醒他们要交换过来。在中国盘古开天地时,盘古掉落了两只眼睛,分别是伏羲和女娲,伏羲是左眼,女娲是右眼,因此在中国有着“男左女右”的说法。这种说法一直延传至今,无论是五行八卦,还是公众场所的划分都一直遵循着“男左女右”的规定。但在西方,站位与中国正好相反。据说在古时候的西方,常常发生土匪抢亲的事情,新郎往往要带着新娘打斗。新郎大部分是右手执剑,左手牵着新娘,因此形成了“女左男右”的站位。
婚礼仪式的差异。在婚礼仪式上,伟同与父母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伟同与薇薇想简简单单地去办一个结婚公证,但高家父母要求伟同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大摆宴席。伟同说:“我结婚又不是为了给人家交代。”高母说:“不跟人家交代,你结什么婚。”当看到伟同与薇薇去做结婚公证时,高母抱着薇薇痛哭,表示对不起薇薇“结婚那么寒酸”。在高家父母看来,如果没有隆重的婚庆仪式,这桩婚事便是草率的,对女方和亲戚朋友都缺少一个交代。可在西方人的眼里,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两位新人觉得幸福,宴席并不是必需的。在结婚公证的地方,我们跟随导演的镜头可以看到美国很多年轻人都选择了结婚公证这样简单的结婚方式。
婚礼请客的差异。结婚在中国人看来是一辈子的大事,举办时一定要风光,热闹。婚礼上会邀请很多的亲戚朋友,似乎婚礼现场人越多,主人家越有面子。因此请客时,哪怕平时不怎么联系的朋友也都会被邀请。在电影开头,伟同遇到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朋友,伟同只是假意寒暄几句就匆匆走掉,可在婚礼时,这位朋友异常活跃,表现出和伟同关系十分要好的样子,一直在尽力地活跃气氛。但在西式婚礼中,婚礼是很神圣的仪式,新郎新娘邀请的都是至亲朋友,人数不会太多,但彼此关系都十分亲密。
“面子”的差异,从办婚礼看“面子”差异。在电影里,伟同不想大办婚礼,高家父母都很沮丧,他们觉得失了面子,没办法与亲戚朋友交代。在中方的传统观念里,婚礼的隆重与否与家族的面子息息相关。在婚礼上,大到仪式,小到饭菜,处处都透露着家族的面子。如果礼数不当,就会失了“面子”。而且,参加婚礼的客人越多越证明主人家有“面子”,如果客人中有德高望重的人,也间接地彰显了主人家的社会地位,让其更有面子。来参加婚礼的人受到了主人家的邀约,显得自己的人缘好,也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电影里薇薇的伴娘就说:“结婚当伴娘真是荣幸。”相比起中国人结婚的要面子,西方人要随心很多。婚礼通常刚在教堂举行,仪式也较为简单,这与西方个人主义的价值观密切相关。
喝酒看“面子”差异。在伟同婚礼上,有个客人一边劝伟同喝酒一边说:“咱们已经好多年没见了,今天我特意赶过来参加你的婚礼,你要是不干了这杯酒,就太不给面子了。”在中国人眼里,喝酒是婚礼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似乎只有主人喝醉了,祝福才算送到了,只有客人喝醉了,这顿饭才算招待好了。敬酒表示祝福与尊敬,如果被敬酒的人不喝下这杯酒,就扫了大家的兴致,让敬酒人很没面子。在西方,喝酒是一种调味剂,兴致好了多喝一点,身体不适就少喝不点。如果不想喝,也不会有人劝酒。在他们看来,频繁的敬酒和劝酒是一种勉强他人、不尊重他人意愿的行为[2]。较于中国的“劝酒”,西方人更喜欢“自饮”。
处理中西方文化差异的具体方法,求同存异无论是中方还在西方,我们的文化从不同的起点出发,经过几千年的发展,有着深深的民族烙印,它不会随着地域的改变而变化。正如伟同在美国定居多年,但依旧有着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即使在全球化发展的今天,不同肤色的人说着同样的语言,但他们所表达的内涵都是从各自的文化背景出发,带着根深蒂固的民族烙印。因此在中西方交流时,我们要允许差异的存在,在面对与自己不同的观念时,应该抛弃成见,不固守己见,用包容,开放的心态去接受差异。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中国传统文化延续五千年,很多传统是在当时特定的环境下形成,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文化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对于优秀的文化,我们作为炎*子孙,要继续传承下去,比如“尊老爱幼”,但一些落后的文化随着科学的进步,我们要将之去除,如“裹小脚”“三妻四妾”等等。在电影里,高家父母对于伟同的情感倾向虽然不能完全接受,但也做出了妥协。高父临走前交给了赛门一个红包,正如第一次见到薇薇给她的红包一样,这个红包表示高父愿意接受赛门。在上飞机前安全检查时,高父举起了双手,这个举起来的双手从背影看来,很像是投降的动作。他为了孩子的幸福,妥协了。这样的妥协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五千年的历史变迁形成了中华民族重子嗣,重人际关系,重面子,重仪式等传统。这种烙印非常难以抹去。正如李安自己所说:“身为一名在台湾受教育、成长的中国人,中国文化在心中已根深蒂固,即使导演好莱坞影片,都摆脱不了中国特性。”在这场看似荒诞的《喜宴》里,李安生动地把东西方文化差异剖析在观众面前。李安说:“中西结合的问题,只有适应,没有解决之道。”带着深深民族烙印的文化,很难被对方完全理解。我们能做的是包容,在不同的文化中求同存异。对于自己的文化“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让优秀的文化继续传承下去,与世界文化和谐发展。